“不舍得与你没牵连”

 

【井滔】糖不甩

*送给 @天蝎宫  6k字的甜品祝大家周六快乐

1.

 

情谊深,糖不甩,谁是甜蜜的爱人?

 

 

2.

 

素质优秀的职业卧底每个都感官发达、洞察过人。这一点,程滔应该很清楚。

 

晨光熹微,百叶窗缝隙间隐隐地渗出毛茸茸的暖光来。井进贤飞快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时间是早晨五点十七。几秒以前,井宅的客房门在被推开时发出了短促而细微的噪声。

 

——几不可闻的一点噪音罢了,但落在井进贤的脑海中,却像一只小虫当头撞入了蛛网,顷刻间就将震颤传遍他脑海的每个角落。他在稍嫌有点太空的King Size卧床上伸展了一下手脚,回家的安心感让他一夜无梦到天明,大脑已经充电完毕,只是……

 

顺手抄起了床上的鹅绒薄被,井进贤揉着眼睛往女儿的儿童房去。途径门都未合上的客房,不想也知道,那床上还有刚刚弄乱的褶皱和未散的余温。他小小地叹了口气,敛声息气地推开井晴晴房门。

 

果不其然,有个虾米一样的人形,弓背侧身躺在还没起床的晴晴身边。

 

……快要一星期了。别说我怎么也是个专业卧底,就是糊弄普通人,也要稍微有点创意吧,程sir?

 

心里吐槽得无奈,手上动作还是轻柔,井进贤倾身将被子盖在一大一小身上,没说什么,顺势就躺上了女儿那张还有空隙的公主床,从背后环住了一动也不敢动、闭眼装睡的程滔。

 

“回笼觉,程sir?”

 

胸膛紧紧贴着程滔弓起的后背,温热的皮肤之间仅仅相隔两层薄薄的纯棉睡衣。井进贤说话的嗓音明显还带睡意,含糊不清的语调甚至有些像是撒娇的含义,细微的震动透过亲密的接触直传到程滔的身体里。

 

没指望能听到回答,井进贤一整晚直到这会才真的整颗心安安定定放落地,伸出手臂不由分说地揽着程滔,低声道:“带埋我一起啦(带上我一起啦)……”

 

 

距离井进贤摆脱间谍罪指控、从监狱释放回家,快满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每晚,程滔都跑来儿童房给他女儿讲睡前故事,扮作不小心睡着到天亮的样子,其实井进贤心知肚明,不过是程滔要找个借口继续躲他。

 

 

晚了,阿Dee。三十年生生死死都经过,现在再想甩开我?

 

怀中的人想必装睡得手脚都快发麻了,越来越乱的呼吸听得井进贤嘴角上扬。他只心满意足地把下巴贴上程滔肩窝,志得意满想道:可惜,来不及咯。

 

 

3.

 

“程滔Daddy早晨!”

 

不锈钢的小铁锅里咕咕冒着泡,黄糖让勺子一圈圈地搅拌着缓慢熬制成浆,糯米丸子刚一起锅就即刻被捞起浸入冰水里,以求最Q弹爽滑的口感。程滔满脑子的杂念和那黏糊糊的糖浆般粘连不清,正在厨房出神,井家的小不点就像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小熊那样,撒着欢地撞到了他的小腿上。

 

“喂,晴晴!”腿上这一撞没什么,程滔背后响起另一个成熟的男嗓,倒撞得他心里晃了一晃:“小力哋,程滔Daddy脚会痛(小力一点,程滔Daddy的腿会痛)。”

 

“知啦!”小女孩回头做了个鬼脸。跟自己亲生老豆分开数月,井晴晴现在倒对程滔还更亲近一些:“程滔Daddy,我哋今日喺咪食糖不甩?芝麻味定花生味呀?我仲想食士多啤梨味有冇啊?(程滔Daddy,我们今天是不是吃糖不甩?芝麻味还是花生味啊?我还想吃草莓味有没有啊?)”

 

“有。晴晴钟意食乜都有。(有。晴晴喜欢吃什么都有。)”一声又一声的Daddy叫得程滔心里比熬化的糖水都软,甜丝丝地冒着热气。他弯腰摸摸女孩的头,笑着说:“先去擦牙洗面好冇?程叔……程滔Daddy一阵帮你扎头发。(先去刷牙洗脸好不好?程叔……程滔Daddy待会帮你扎头发。)”

 

“宜家就去(现在就去)!”丝毫没察觉程滔话里的停顿,井晴晴又像一阵小旋风那样刮出了厨房。程滔弯腰说话的姿势僵在空气中顿了一会,好久才缓缓直起身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学什么都快。改口换个称呼,从程叔叔叫成程Daddy,不过是眨眨眼睛的事。

 

可他毕竟不一样了。四十出头的人,挣扎困顿了半辈子,不论把奀仔改口叫井sir,抑或把井sir改口叫奀仔,哪样对他都不容易。

 

 

“黄糖要变焦糖咯,程滔Daddy。”

 

程滔整个人一愣。他鼻腔敏锐地闻到一丝微弱的糊味,马上回过神来要去关火,可要动才发现自己腰身已经被人环住,另有一只长长的手臂探出来,飞快地关上了电炉。

 

“你……”他下意识就要挣扎,只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要命,一声Daddy用井进贤慵懒沙哑的嗓子叫出来,一下子把程滔的脊梁骨都叫软了半截。

 

“睡前故事冇我份,糖不甩起码可以有吧?”

 

同为男人,程滔的肩宽身高却都比井进贤小了半个size,微妙的体型差距让他被井进贤从背后抱个严丝合缝,用力也挣不开——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怎么想用力。

 

“咪乱来啦……一阵比个女撞到……(别乱来啦……待会让女儿看到了……)”警队里舌灿莲花的程sir和惜字如金的井sir回到家像是灵魂互换一样,程滔觉得自己的语言中枢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烧糊了。

 

“咁我要讲声冤枉啦,程sir(那我要说声冤枉了,程sir)……”纵是油嘴滑舌的时候,井进贤的声线还和平时一样淡漠镇静,对照之下听着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你都知,我行黑道唔系白道嘅……你未见过我乱来喺乜样啫。(你也知道,我走黑道不是白道的……你没见过我乱来是什么样子吧。)”

 

 

话讲到最尾一句,井进贤的语气寻常得好像谈论天气,可听在程滔耳朵里,却像猛地撕开他心上的暗伤一样,叫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奀仔……”这两个字近乎本能地从紧闭的唇缝里泄露出来。程滔不安地要回转过身,想要确认井进贤的表情。奀仔的伤,他替奀仔痛,几十年了都是一样。

 

只是不等程滔想好后边的对白,已有对潮热的物事不容抗拒地突袭了他发颤的嘴唇。

 

 

早间七时三十二,港岛沐浴着清风阳光苏醒过来,海平线那头新生的太阳逐寸驱散长夜的阴湿与哀愁,晃眼的光芒近乎奢侈地瓢泼到井家厨房的地面上。

 

新的一天都能重启,新的一生为什么就一定不行?

 

 

4.

 

“嗱,晴晴,喺学校要听老师话,俾心机做功课,多哋同其他小朋友玩……”

 

同一个人怎么能这样截然多面?程滔埋头吃早饭,一言不发,听着井进贤一本正经地给女儿训话,和刚刚在厨房蛮不讲理耍流氓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不敢对那个过于深入的接吻细细回想——从接井进贤出狱以来,程滔始终兜着圈子躲他,两人几乎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相信了井进贤是比他还能干的优秀卧底,千人千面,有一千种办法把他玩弄在股掌。

 

“嗱,爸爸。”井晴晴显然是习惯了自家的严格家教,听着她爸的长篇大论,倒也乖巧不插嘴,只是末了忽然严肃开口,皱眉抿嘴的小表情和她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去住校之后,你唔可以煆程滔Daddy喔。(我去住校之后,你不可以欺负程滔Daddy哦。)”

 

“.…..”井进贤本来正在喝蛋花甜酒,被这话猛地噎了一口,哭笑不得问:“我几时煆过你程滔Daddy啊(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的程滔Daddy啊)?”

 

“.……”板着脸的小女孩好像衙门审犯人的小包青天,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伸手朝井进贤勾了勾。

 

“啊?”井进贤真是忍不住要笑,侧耳去听井晴晴的悄悄话。

 

“喂喂喂,”眼见情势不对,程滔没想到自己养了三个来月的小不点在这个关头把他买了,赶紧伸出筷子表示抗议,“乜啊乜啊我都要听!”

 

“你食嘢啦。”井进贤那张万年冰山的黑脸上这会笑得堪称春风化雨,人见人怕的铁面警司形象碎了一地。他一只耳朵被女儿揪着讲悄悄话,伸筷夹了一粒糖不甩,直接送进程滔嘴里。

 

 

沉甸甸的糖不甩沾满了细密的黄豆粉,乍一咬破,温热香甜的芝麻内陷就转瞬绽放在整个口腔,让人由舌尖一路满足到大脑中枢,美味得禁不住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程滔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唇,餐桌对面两个井姓的捣蛋鬼都在望着他笑。不知为什么,那画面比糖不甩都更加叫人心甜。

 

 

5.

 

为着送井晴晴去寄宿制学校的问题,程滔几次差点和井进贤起争执,有时自己都怀疑究竟谁才是亲生老豆。也只有在两人意见相左时,保安处处长井sir才会重新散发出那些让他啧舌的冰冷气场。两位警局阿sir,西装袖子卷到肘上,一个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另一个急得绕着茶几打转,皱眉申斥的表情叫人看去,或许还以为他们是在争论什么恐袭应对方案或是人质解救措施。

 

“究竟同你讲几次你先明,晴晴佢得六岁啊!人嘅童年得一次,错过哋嘢一世都补救唔翻(到底要和你讲几次你才懂,晴晴她才六岁啊!人的童年只有一次,错过的东西一辈子都补救不回来了)……”

 

“滔。”沉默了许久的井进贤突然启唇打断他。

 

“.…..冇错,你复职之后会比较忙,但喺我哋宜家喺两个人啊嘛,努力下总会有时间嘅。(没错,你复职之后会比较忙,但是我们现在是两个人啊,努力一下总会有时间的。)”

 

“Dee.”他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像法术比较拙劣的女巫终于读对了咒语,刚刚还在手舞足蹈的程滔猛地全身凝固住。

 

把手里只抽了几口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井进贤从沙发上坐起来,绕到程滔身边。霎时之间,程滔的身子竟然本能地缩了一缩。

 

“做乜,我咁得人惊?(做什么,我这么可怕?)”那下意识的反应忽然扎得井进贤心里一酸。他苦笑着伸手环住对方,把浑身僵硬的程滔整个人收进怀里。

 

 

几缕残烟缓慢地从水晶玻璃缸里升起,偌大的客厅除了冷气机在悄悄运作以外听不见一点声音。遮光帘后斜射的夏日阳光朦朦胧胧地环抱着这栋傍山靠海的私宅,把两人秘密鼓噪的心跳和欲说还休的沉默也一起凝结成了暖色的琥珀。

 

程滔像只束手就擒的兔子一样,两手都以一种搞笑的姿势被困在井进贤手臂中,眼睛眨得飞快,脑子却慢得几乎不转。

 

——犯规吧?谈事就谈事,好好的干嘛动手动脚,信不信告你袭警?

 

 

“人嘅童年只得一次……但喺我冇遗憾过。晴晴亦唔会,因为我哋都遇见咗你。(人的童年只有一次……但是我没有遗憾过。晴晴也不会,因为我们都遇见了你。)”

 

下一秒,井进贤微颤的嘴唇就贴在他的耳畔,说出了完全超乎他想象的剖白。

 

好像他自己也害怕这话里的分量,没有多作停顿,井进贤就接下去絮絮地说:“晴晴已经好适应学校环境,出去寄宿可以俾佢多哋锻炼,有我们呢种身份嘅老豆,佢注定要学识坚强同埋勇敢哋……我底平时做嘢多少会有顾及唔到嘅时候,学校都会比屋企更安全。(晴晴已经很适应学校环境了,到寄宿学校可以让她多一点锻炼。有我们这种身份的爸爸,她注定要学会更坚强和更勇敢一点……我们平时工作多少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学校也会比家里安全。)”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讲这么多话。两个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向的画面,曾经在警队O记是三五不时就会上演的场景,如今却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久违。不知为什么,为了要不要送女儿寄宿这样的家庭小事争论,井进贤心里竟然觉得有种不讲道理又不可忽视的甜蜜——

 

就像世间动荡不安从此都与他们无关,他们需要费心忧虑的,至多只是晚餐食材这样的闲淡小事。

 

“滔?”他说完良久,程滔都只字不语。两人面对相抱,谁也看不见对方表情,只是程滔的双手这时忽然猛地揪住他的上臂,死命抓着他衬衣,几乎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那样。

 

井进贤等了几秒。几秒以后,怀里的人果然像浑身松劲了,几乎要往地上跪下。他伸出结实的双臂紧紧架着程滔,引他将重心往自己身上靠。

 

 

“冇嘢了(没事了)。”

 

讲这话时,他是要安慰程滔的,可是两颗滚圆的泪珠也同时从他眼眶跌下。

 

“唔紧要,都过去了……(不要紧,都过去了……)”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对白,程滔终于无法自持,抱着井进贤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6.

 

“咦,井生,程生,早晨。”

 

学校门口,挂成半弧作装饰的彩色风车呼呼地转着,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话声像小溪流汇聚入海,在此情此景听下来,非但不聒噪烦人,反而因为朝气蓬勃,叫人有发自心底的愉快。私立学校的老师都认识每位家长,冲着牵着井晴晴两只手的两位家长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老师好。”只有这种场景,生人勿进的井sir会笑得分外灿烂,走上前去和老师聊天。一消失就是好几月,做家长的当然要洗耳聆听一下老师反馈。

 

程滔看一眼那明眸善睐满面微笑的女教师,又瞥一眼嘴角高扬的井进贤,忽然有点吃味。两人从前在警局势同水火,一次也没见过井sir给他半分好脸色。自知幼稚,程滔悄悄地皱了皱鼻子,索性蹲下身和晴晴说话。边哄她要懂事听话,边把打包好的糖不甩递给她,叫她学会和同学分享。

 

“…….前一排井生外出公干,好彩有你朋友,程生非常配合我哋,将晴晴照顾得好好。(前阵子井先生外出公干,多亏有你朋友。程先生很配合我们,把晴晴照顾得很好。)”

 

虽然刻意不去听内容,那两人的交谈声还是顺着风传进程滔耳中。

 

“嗯……”井进贤应了话,声音不高也不低,“好彩有我爱人(幸好有我爱人)。”

 

“咦……”


老师本能地愣了一下。她知道晴晴妈妈过身已经多年,可看着井进贤凝视程滔背影的温柔眼神,飞快地明白了过来。自觉刚才的反应有点不礼貌,她赶紧补充说:


“哦,喺呀……晴晴真幸福,两个Daddy都咁锡佢。(哦,是啊……晴晴真幸福,两个Daddy都这么疼她。)”

 

“程滔Daddy,你做乜喊?(程滔Daddy,你为什么哭?)”井晴晴这时忽然开了口,声音又脆又响,表情天真无忌:“你唔舍得我呀?(你不舍得我呀?)”

 

维持着那个背对井进贤蹲在地上的姿势,程滔也不去擦泪,含着满目的水光冲井晴晴眯眼微笑,颤着嗓子说:“……喺啊,好唔舍得(是啊,好舍不得)。”

 

“咁你一世做我爸爸唔好行,就可以一直见到我啦(那你一辈子做我爸爸不要走,就可以一直见到我啦)。”

 

“边个教你讲呢哋噶(谁教你说这些的啊)?”程滔又哭又笑,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脸部肌肉了。

 

“冇人教,自己讲嘅。(没人教,自己讲的。)”姓井的果然都不简单,每个都是叫他出糗大哭的天才。

 

 

六月的早晨凉风送爽,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身后男人说“爱人”的醇厚嗓音、以及程滔自己一滴一滴掉进衬衫领口的眼泪,从此成为他一生珍藏的美好体会。

 

 

7.

 

“好啦,唔洗咁伤心吧。得闲咪来睇佢咯。(好啦,不用这么伤心吧,有空就来看她咯。)”

 

原本曾切实担心过,家中少了折腾爱闹的晴晴,只剩他俩朝夕相对,程滔只觉解释不了的尴尬。可这会只有他们两人驱车回家,他又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好像他们天生就该这样在彼此身边、这车要一路开到世界末日的。

 

“都唔见你平时咁在意我(也没看你平时这么在意我)……”

 

抓方向盘的井sir小声地碎碎念着,一下把程滔说到破涕为笑:“井sir,你同个五岁细佬女呷醋?(井sir,你跟个五岁的小朋友吃醋?)”

 

“咦,程sir好似讲到自己几咁成熟。你未一样同小学老师呷醋?(咦,程sir你说的好像自己很成熟啊,你不是一样跟小学老师吃醋?)”

 

互叫对方sir也许就是他们下半辈子的余兴节目了。程滔撑着脸望向车窗外,嘴角浮得压不住,脸上的泪痕也逐渐被风干。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接上话说:“你知我唔系呷醋(你知道我其实不是吃醋)……”

 

终于还是肯承认了。井进贤想。期待太久终于发生的这场对白让他心里一时又甜又苦。

 

程滔还是在意,在意他终究喜欢过女人,在意他有过妻子和婚姻。

 

幼时相识,一生羁绊,千帆过尽后才重新牵起对方的手。且不说过去的是不是真的都能过去,程滔心中其实由始至终都对自己没有自信。他是害苦井进贤一生的人,做的一切都只想为自己赎罪。井进贤不恨他已经是种恩典,他又哪敢妄想居然能够被爱?

 

 

“阿Dee.”不动声色地换了称呼,井进贤忽然开声问:“知唔知点解晴晴要食糖不甩(知不知道晴晴为什么要吃糖不甩)?”

 

“点(为)……”

 

“因为佢爹地话做想食,咁点解佢爹地会想食?(因为她爸爸说了想吃,那为什么她爸爸会想吃呢?)”

 

“.…..”搞不懂井进贤又要卖什么关子,被套路多了的程滔本能地感觉自己可能又要准备点纸巾擦泪了。

 

好像在教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那样,井sir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旧时喺广东呢一带,有人向钟意嘅人提亲,对方如果将甜不甩端上桌,即系意味住姻缘从此‘甩’不开。相反如果端上腐竹糖水,即系话缘分‘散’左。(古时候在广东这一代,向喜欢的人提亲时,对方如果把甜不甩端上桌,就是意味着姻缘从此‘甩’不开;相反如果端上桌的是腐竹糖水,就是说缘分‘散’掉了。)”

 

So?没想过井sir在此情此景忽然开始给他讲起了粤地民俗,程滔满脸都是问号。

 

 

堂堂CIB警司,IFF干事,一己之力端掉欧洲恐怖组织的港警精英程滔,为何只有遇到感情事,迟钝得连六岁井晴晴都不如?

 

井进贤又好笑又无奈,只得逐字逐句说:

“仲唔明?食左我井家嘅糖不甩,呢一世就咪唸住甩开我哋了。(还不明白?吃了我井家的糖不甩,这一辈子就别想甩开我们了。)”

 

 

8.

 

情会散,缘会变,糖不甩。

 

无常的苦我们前半生都已历尽。时间不多了,余生我只有一碗甜到发腻的糖不甩,想要和你共尝。

 

 

9*.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Velonica2020/3/7 10: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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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BGM:薛凯琪《糖不甩》

这篇时间线接在《莫比乌斯环》井sir回家以后!没啥好说了,祝他俩99(哭

还有感恩能遇见 @天蝎宫 这么懂我理解我的姐妹 希望这篇井滔会让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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