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Forever is awhile (1)
*一个脑洞，如果精灵会留下来陪伴人皇的每一生每一世
*Inspired by Jay Chou《爱在西元前》
0.
迟一点，我们再相见。
1.
“纳西尔圣剑，亚尔诺及刚铎国王的象征，中洲历史上最负盛名和最为重要的一把宝剑，铸造于第一纪元，在第二纪元和第三纪元两次击败魔君索伦的战役中，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工作日的博物馆里人流不算拥挤，虽然这是「又见中洲」珍品展开幕的第一天；相较之下，上周开幕的那个有关拉斐尔和湿壁画技法的展览甚至都更加吸引民众的注意力一点，毕竟拉斐尔其人确有人在，而中洲历史的真实性至今在学界仍有争议。Aragorn猜测，这或许是「又见中洲」甚至不敢自称“真品”而只敢称为“珍品”的原因——在他看来，玻璃展柜里这把躺在暗色丝绒里的圣剑通体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厚重的光芒；十字形的结实剑柄显然是为了双拳捏握而设计的，精巧而利落的纹饰线条展现着圣剑主人的荣耀和地位；从那狭长的剑身和刃面的厚度，他甚至可以想象挥舞这把剑的感觉。如果这样一把宝剑也是某个空想家为了玩弄世人而伪造的文物，这个笑话未免编造得太动情了一点......
“大家可以凑近一些仔细观察，在纳西尔圣剑的整个剑身上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熔铸痕迹或者哪怕一丝细小的裂缝的，虽然这把圣剑曾在第二纪元被索伦踩碎、整整三千年后才被精灵工匠重铸，但瑞文戴尔精灵巧夺天工的铸剑术让这把宝剑焕然新生，即使日后陪伴了人皇的无数场恶战，也没有在剑身上留下任何划痕......”
动情。是的，Aragorn会如此形容这段饱受争议的中州历史和它的拥趸者，这位绘声绘色、全情投入的博物馆讲解员很显然也是其中一个。随着对方歌唱一样婉转动听的语调、仔细打量那把圣剑的时候，他果然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痕迹——这对一件藏品、尤其一件文物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不论事实究竟是什么，完美的东西是无法取信于大部分民众的，无论是这把完美的圣剑，亦或传说中那群完美的精灵......
他发誓他当时真的只是不经意抬头时扫过了一眼。在那一秒钟前，“完美”这个词语对Aragorn来说比起像形容更像一种抽象概念。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察觉到面前的游客完全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那位金发披肩的讲解员歪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洋溢着喜悦和活力的笑脸。
说真的，这家伙看起来应该在伊甸园里拿着藤条篮子走来走去，或者抱着——那叫什么来着？竖琴，鲁特琴，总之是油画里面天使抱着的那种玩意儿，在上帝的后花园里没完没了地唱赞美诗——如果不是一个正常人最起码的羞耻心和社交礼节阻止了他，Aragorn当时只差一点就会走到那个金头发蓝眼珠的博物馆讲解员面前搭讪：老兄，虽然你刚才这段关于圣剑的讲解引人入胜，但我还是想和你聊点别的，你其实不是人类对不对？有鉴于这一番心理活动不论从篇幅还是性质上都不适合眼下的场合，他只是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对。”同一时间他开始用余光偷看对方胸前的挂牌。角度问题，他看不清楚。
“......这一把传奇之剑，握在人皇手中战斗的时候会同时散发出太阳和月亮的光辉，正像剑首上那句精灵语所刻的：Narsil essenya,macil meletya，日月乃我之名......”
但他看清了对方那身简单利落的绿色便装和牛仔风格的长靴，深色而且复古的服装基调正衬得那头柔顺的金发像倾泻的月光一样耀眼。一边左右打量时他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那是什么语言？”他意识到展柜前其实只有他一个参观者，这位讲解员事实上也只是在对他一个人讲解。
“精灵语。”讲解员又笑了一下。他的微笑同时混杂着羞涩和纯洁，像树梢上香味甜美的果实沐浴着金色阳光那样，轻而易举地唤起人生命体验中所有和幸福有关的感觉。Aragorn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和回答什么了，他的大脑、眼睛和嘴唇各有主见，几乎像在梦游一样回答说：“很美。”
——而接下来，那位博物馆讲解的反应却仿佛同时读懂了他的大脑眼睛和嘴。他冲他耸了耸肩，依然笑得使人头晕目眩，说：“谢谢。”
他指了指自己名牌：“我叫Legolas. 很高兴你能来。”
2.
这好像太快了。两个人四目相对那几秒钟，Aragorn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一同躺在他那间单身公寓的床上的画面，这双淡蓝色眼睛的主人会用手肘支在仅有的一个枕头上，用静谧的眼神长久地注视他。那时他会用轻飘飘地声音跟对方说：这似乎太快了，但希望你相信，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构想这一系列的旖念只花费Aragorn一次对视的时间，那种强烈的认准什么东西的直觉与道德观念甚至自由意志都没有关联，只是一道雷电那样在他的脑海闪现——这心动好像太快了。没来得及仔细审视脑海里这些不受控制的歪念头，他已经像认着裤腿的小狗一样晕头转向地跟着Legolas走了：他们在博物馆里游玩，Legolas悠然自得地向他展示中洲历史的瑰丽花园。
“这是瑞文戴尔河谷的拟真模型；戴上这个装置，就能欣赏AR技术还原出来的第三纪元高等精灵的建筑和园艺风格。虽然由于高等精灵的语言本身难以破译、相关记载文献在精灵集体西渡后也被带走了大半，但考古学家们多年的研究还是有幸还原出了一小部分幽谷的原貌，那块美丽而平静的庇护之地.......”
“你的讲解很有画面感。”这句是真心的。如果不能阻止自己没完没了地打量对方的外貌、集中注意力在展览上，Aragorn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肤浅沮丧得难以走出博物馆的大门。任何一个听力正常的人都能从Legolas娓娓道来的导赏词中听出和他外貌一样出众的才华。
“你要试试吗？”Legolas手上举着那副AR眼睛，看起来像举着自己刚做好的坚果曲奇招待客人。没人能拒绝。Aragorn微笑着接了过来。为他佩戴眼镜的时候，讲解员的指尖偶尔轻轻地触碰到Aragorn的头发。
“顺便一说，”戴上眼镜后他只能听见而不是看见Legolas，“你的马尾很酷。”
“谢谢。”Aragorn回以微笑。和Legolas那种光芒四射而不自知的笑脸不同，他清楚而且自信自己的五官和表情能给他人带来的影响，这使他的笑容和举止都在迷人之余显得成熟、谦卑。
“比披起来要方便很多，我猜。”Legolas这句接得既自然但是又有点奇怪。在Aragorn想通以前，对方紧接着问：“你看到了吗？这是人皇、矮人、霍比特人和精灵在幽谷商讨如何处理至尊魔戒、制服魔君索隆的地方。如果你熟悉中洲历史的话......”
“护戒同盟。”Aragorn的嘴唇翕动，念出这个名字的声音很柔和。AR拟真的画面比他想象得还要清晰、逼真，他能看到闪着光芒的白色塔尖和有风掠过金灿灿的叶片。“唯一的遗憾只是AR画面里看不到他们，那些传奇的人物......”
“......是的。”不知是他过于敏感还是怎么，一直语调昂扬、神采奕奕的讲解员在这里停顿了略长的时间，“技术可以拟真场景，可以拼凑历史，但无法挽回已经消逝的人们。”
“Legolas.”那一声呼唤好像是自己从他喉咙里冒出来的，一种泉涌那样自然和充盈的情愫。Aragorn摘下了眼镜。他害他自己有点尴尬，因为下意识地念出对方的名字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我也不是十分遗憾。”很显然，这位擅长共情也精于描绘的博物馆讲解员甚至比他来得还要更加敏感多思；等Aragorn能看清的时候，Legolas已经重新挂着那副没有半点阴翳的笑脸：“因为有你——”
Aragorn那一口呼吸都暂停了。
“——有你这样的观众，愿意来到博物馆耐心了解中洲的故事。只要能在人们心里留存，传奇的人物便能永生下去。”
“你很爱中洲。”他回以一个陈述句，带着肯定和安抚的意味，不动声色的温柔像一只有温度的宽厚的手。如果他不是半小时前刚刚才认识这位讲解员，他的手现在很可能就在Legolas背上摩挲。
“我很高兴你来。”Legolas没正面回答，他这么说的时候眼里有光。一个如此能言善道的人不该这么擅于使人误会——Aragorn想，那么更好的解释就是他没误会。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博物馆讲解。”他有一点手足无措了，像在撰写一道免责声明那样真诚而用力，“......但待会你愿意一起吃个晚饭什么的吗？我是说，如果你碰巧方便的话......”
“我理解。”那道光开始流动了，Legolas的笑意在湛蓝的眼睛里闪烁。他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完全理解，真的。”
TBC
作者按：
想写这个题材超级超级久了，久到从去年想到今年。一直很想遏止自己没写完/没构思完就把半截文章发出来的坏习惯，怕没办法好好把它写完，但是就是忍不住，这两个人的故事太可爱了...
想写一个缓和又认真的故事，关于两个人永生也如须臾的浪漫。“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埋藏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V
2022.05.26 2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