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与你没牵连”

 

【井滔】针对

*明撕暗秀 宇宙最香

1.

 

针尖麦芒,天生一对。

 

 

2.

 

井进贤带着人手声势浩大到CIB带走证人时,程滔正好随着叶志帆出门去搜证。回来时只听同事汗如雨下地朝叶sir道歉,顺带绘声绘色形容了一番井进贤如何咄咄逼人,甚至还指名道姓地当众点到程滔名字,要他记清楚自己权限到哪、办事守点规矩。

 

“哈……佢真系咁讲?(哈……他真的这么说?)”原本还漫不经心地小口啜着咖啡,程滔听完这话,差点把滚烫的美咖洒到身上。

 

“不愧井sir,有魄力。”被抢去证人的叶sir不怒反笑,甚至比了个拇指:“难得有人可以教下我徒弟守规矩,改日要请翻佢饮茶先。(难得有人可以教一教我徒弟守规矩,改天要请他喝茶才行。)”

 

“系咪咁阴奸啊,宜家边个系你亲徒弟?(是不是这么阴奸啊,现在谁才是你亲徒弟?)”闻言程滔作出满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心寒相,一边啧啧感慨一边摇头。只是他一杯咖啡还未完全落肚,反复咀嚼听来那句话,紧皱着眉又搭上了叶sir的肩:“讲真,你呢位前徒弟取向究竟系咩啊?(说真的,你这位前徒弟取向到底是什么啊?)”

 

“乜系乜啊?(什么是什么?)”叶志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加埋佢之前两次系teammeeting落我面,三次抢我证人,同埋琴日抓到我返工迟到,(加上他之前两次在开会的时候不给我面子,三次抢我证人,还有昨天抓到我上班迟到,)”

 

程滔满脸严肃,神色像名侦探柯南就要指证罪魁祸首那样,一本正经说出自己推理:

 

“我感觉井sir咁钟意针对我,得两种可能:一,我争佢五百万;二,佢想扣我。(我觉得井sir这么喜欢针对我,只有两种可能:一,我欠了他五百万;二,他想泡我。)”

 

 

叶志帆满额头的皱纹都挤在一起,头一次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居然开始跟不上徒弟思路。

 

 

“咁你几时还钱佢啊(那你什么时候还他钱啊)?”思考半晌,叶志帆一脸诚恳地发问。

 

 

3.

 

还钱是暂时没计划,但程滔很快就意识到,也许请井进贤喝茶还一个人情,倒是确实有必要。

 

不日前井进贤带回保安处的证人,原本是他们最近在跟查菲律宾贩毒案的关键线人,可后来调查深入,才发现那所谓证人其实自己就是毒品交易的一环。案子既然被截胡,个中细节程滔当然无从知晓,接下来的三次teammeeting也不再有人言辞尖刻提醒他不要走神,他很是安安生生地过了段清闲日子。

 

再听到井进贤消息时,他只知道当时的假证人已经设计逃走,走时还险些用刀割烂井进贤的颈动脉。

 

 

“……咦,井sir早晨。”连着快一个月没见到日日都针对自己的黑面神,程滔步入电梯看到井进贤时,着实有点难掩吃惊,“你……可以出院了?”

 

“嗯。”井进贤半个脖子上都缠满白花花的绷带,见了程滔也没什么表情,只惜字如金地应声是,连声假装客气的多谢关心都没有。

 

 

电梯门缓慢合上,把他们封闭在同个狭小空间时,程滔心里犯了嘀咕。

 

当日他和叶志帆说的话并非全部是玩笑。井进贤那样大费周章去CIB抢人,看似是威风霸道,其实他心里清楚,根本是自找麻烦。菲律宾毒贩的案子牵涉太广,任谁来办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若非亏了井进贤,他还真拿不准自己这条脖子是不是一样够硬。

 

电梯井四面都装了镜子,程滔也不掩饰,视线一直忍不住地往井进贤身上飘,而井进贤就像在研究什么高深奥数题一样,满脸专心看着楼层数字。

 

保安部办事自有原因,当然没人能去揣测。说是程滔多想也好,可是他总觉得……

 

 

“帮我多谢叶sir嘅果篮(帮我多谢叶sir送的果篮)。”

 

没想到会是井进贤先开口说话,一直偷瞟的程滔愣了一愣,才说:“……哦。”

 

 

……其实也是个蛮可爱的人嘛?也不知是哪里好笑,程滔就是忍不住有些想扬嘴角。

 

刻意宣布给所有人听,叫他程滔守些规矩,自己却把麻烦棘手的案子都揽走。如果不是程滔脑子被电梯门夹了,那就一定是井进贤真的在专门留意他。

 

 

 

“我呢排冇再迟到了(我最近没有再迟到了)。”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程滔的笑脸就有些收不回来,脑海里的可爱两个字像沐浴球撮出的泡泡那样不停地往外冒。

 

“……”

 

“其实戈次开会我唔系有心走神。前一晚我去左九龙湾取证,翻来已经天亮了。(其实那次开会我不是有心要走神。前天晚上我去了九龙湾取证,回来已经天亮了。)”

 

“……”

 

“九龙湾夜晚真系好冻,我……(九龙湾晚上真的好冷,我……)”

 

“我知(我知道)。”

 

程滔不停碎念的嘴忽然顿住,侧头去看,井进贤还是仰着头在盯楼层报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有个古怪的念头忽然划过程滔头脑:井进贤一直维持这个动作,侧头看他一眼都不看,会不会是因为脖子上伤没好全,乱动会痛?

 

他一时茫然了,不知道井进贤说的知道究竟应他哪句,是知道九龙湾夜凉,还是知道他办案晚归?

 

 

“咁你知唔知我其实好担心你(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担心你)?”程滔脱口而出这句话,讲时没有察觉,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知道井进贤应该也被吓得不轻,因为这次他到底还是转头过来盯着程滔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愕然睁大,不知怎么看着居然有些天真和懵懂的样子,叫程滔想起那种爱捉弄女孩但其实纯洁羞涩的小学男生。

 

“我话我地(我是说我们)。”被人这样盯着看,程滔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叶sir整日念你(叶sir经常念叨你)。”

 

井进贤脸上那层厚厚的冷漠裂了口,故作严肃的面具便再也粘不回去。他像是不熟悉怎么调动自己面部肌肉似的,满脸纠结地应了声“多谢”。

 

 

那天的香港警局大楼,从一层到五十七层的电梯好像爬了一辈子那样久。后来午休时间大家都在传,说CIB程sir说话不着调,一大早就惹火了刚出院的井sir。因为好多人都看见,井sir出电梯时,生气得脸都发红了。

 

 

4.

 

“佢份人系咁噶,其实心唔坏。(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其实心地并不坏。)”

 

CIB和保安处不合的传闻漫天飞,老妈子个性的叶sir终究有些看不入眼,teammeeting前拿文件夹拍了拍程滔背,生怕他们待会当着大家的面又起冲突。

 

“我知。”程滔一只手支起下巴,嘴角挂着可疑弧度,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长桌面对气派威风的井sir,后者正在准备presen案件进展,眼神明明环视全场,偏偏看哪都不看程滔。

 

 

心不坏,而且还可爱得很。也不知道那天两人单独在电梯,如果他把这个形容词讲出口,井sir会不会真的要生气?

 

 

5.

 

清早八点,香港警局。

 

井进贤瞄了一眼自己腕表,时间比他平常习惯还早了一刻。迈步进办公楼时他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些许,眼神不住地左右打量。

 

还好……那个人应该不至于那么早。

 

 

他简直是有些蹑手蹑脚地钻进电梯,连按几下关门键,最终确定没人赶上来时,竟是自己悄悄松了口气。自打那天和程滔在电梯间巧遇了一次,这人不知怎么像装上磁铁一样,茶水间食堂车库甚至男厕,在哪都能好死不死和他偶遇。甚至昨晚他收工回家,刚好遇见程滔一脸阳光灿烂地招手要他跟叶sir一起去宵夜,井进贤当场怀疑起了人生。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从在粉岭训练确认了程滔就是阿dee,他没有哪天不在注意程滔,却又无时不刻要注意同他拉远距离。偏偏程滔像只顽皮又自我的家猫那样,总是有办法惹出各种小破坏让他心焦。今天是插手哪桩涉黑恐袭,明天又请缨去越南卧底,隔两天又不要命地要起底菲律宾贩毒案。井进贤在秘密组织和警察之间斡旋,本来就好像地雷阵里跳踢踏舞一样艰辛,加上一个办事激进的程滔要顾虑,真叫他头发也要愁白一半。

 

后来他总结,避是横竖避不了。干脆公开唱反调,顺便还能用自己保安部警司的title给些压力,好歹算是一个两全方法,既能护程滔离那些玩命的烂事远些,又能不被组织发现……

 

 

这样焦头烂额、杳无光明的日子哪天是头?井进贤不知道。

 

他惯了命悬一线,惯了枕戈待旦,惯了有苦难言,把自己活成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嬉笑怒骂都不由自己了,才能让自己深埋在胸、不见天日的心少痛一些。

 

可就是因为,早已习惯了苦海沉沦。那天从程滔嘴里听到惊为天人的一句:“其实我好担心你”,他触动到险些不能自我。

 

童年回忆翻江倒海一样冲刷他脑海,就是万年坚冰,也要被这滚滚情潮席卷到融化。他无法相信的是,他的阿dee怎能做到,哪怕不认得是他,依然有办法拯救他?

 

 

“叮”。电梯抵达楼层的微小铃声提示他到时间收拾表情,把心里快要满溢的情绪都一股脑倒掉。井进贤对着镜子,确认了下自己还是如常的冰冷神色,整了整衣领走出电梯——

 

 

“早晨啊,井sir。”

 

电梯外,迎接他的却是他刚刚从一层想到五十七层的明晃晃的笑脸。

 

井进贤修炼数十年的表情管理,遭遇他人生最意外也是最壮烈的一次滑铁卢。

 

 

“之前你提我,要我记清自己权限到边,(之前你提醒我,要我记清楚自己权限到哪,)”

 

程滔好像视若无睹他的满脸尴尬一样——或者是注意到了,所以笑容才如此灿烂——晃了晃手里塑胶袋,朗声问:

 

“所以我专登问下井sir,可唔可以授权我请你食早餐?(所以我特地来问下井sir,能不能授权我请你吃早餐?)”

 

 

6*.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Velonica 2020/1/29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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