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安达】方寸
1.
为我方寸尽失好不好？
2.
恋爱是不是总会有些荒唐？安达一边想一边盯着黑泽的侧脸。周日傍晚的阳光像半流动的蜂蜜那样甜蜜厚重，从黑泽颤动的睫毛尖上滴到线条优美的唇峰，滑过小巧精致的下巴，又落进他手里缓慢搅动的汤勺；罗宋汤的香气像和暧昧的氛围一起在狭小的厨房里蒸腾和弥散，害得安达不管胃里还是心里都痒痒地有些渴望——
猜想黑泽不会喜欢，所以他一次都没有讲；可是这样完美英俊的男人居然会成为他第一次恋爱的对象，直到现在，安达清还会觉得荒唐。
“嗯……调味刚好噢，来试试吧？”
毫无心理准备的当下，温柔而耀眼的脸孔占据了视线。因为走神而有点慌张，反应迟钝的安达慢了半拍才张开嘴；黑泽的汤勺凑近他嘴边时，他的视线却只盯着对方微张的双唇——
“怎么样……？”
迷人的笑脸与平常一样饶有余裕，安达却敏锐地发现黑泽正不自然地抿嘴。似乎彼此都能猜透对方的小小心思，他不受控制地脸红起来。
“嗯……”
简陋的小厨房好像随着咕嘟嘟的幸福感一起浮到天上的太空舱。氧气在不断接近的两对嘴唇之间被急剧地抽光了，多余的言语也随之丧失了意义。
“……很美味。”安达怯怯地咬了咬唇；毫不意外地，黑泽的视线在一瞬间动摇了起来。
短暂而缺氧的几秒钟后，他忽然深呼吸了一口；好像再靠近就要无法抵抗引力的磁极一样，黑泽重新把视线投向正在沸腾的铸铁汤锅。
——好险。即使没有魔法，安达似乎也能清晰地听到黑泽此刻的心声。不受控制的心动像被失手打泼的汤碗，轻而易举地就能被煽动到失去理智，简直没有什么别的词语能够形容，除了荒唐……
“……这么盯着我，我会误会噢？”
好狡猾。自嘲而闪躲的微笑大约也是黑泽的某种底牌，瞬间就让安达举手投降。
“……请你尽管误会没有关系……”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笨拙地捉住黑泽手腕的时候，安达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到荒唐。好像久等他这句话多时了一样，一直垂着头搅拌汤锅的黑泽一下子扔开了汤勺，飞速地捧起安达的脸、堵上他的双唇。
这好像是他们今天的第七次接吻了，眯起眼睛的安达晕晕乎乎地想；夕阳暖色的光晕绽放在他天旋地转的视线里。注意到黑泽在此时偷偷地背手关上了身后的灶火，他皱着眉轻咬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什么罗宋汤的滋味随便它吧，虽然一开始说想要喝汤的人好像是他。黑泽难道真的不明白吗？安达想要品尝的其实只是这对嘴唇。
3.
关于恋爱的各种荒唐，三十岁以前都是处男的安达清现在正在满怀好奇地想要逐一品尝。在和黑泽刚刚确认恋爱关系的时候，他对情侣如何约会其实只有过往看小说和漫画的想象: 精心着装打扮，去攻略书里推荐的恋爱圣地，拘谨又甜蜜的烛光晚餐，告别时恋恋不舍的紧紧拥抱……安达一直以为会是那样。
即使不是那样……好像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吧？回过神来的时候，安达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黑泽抱到了流理台上；只是宽松地套了一件黑泽的卫衣，寸缕未着的大腿肌肤触碰到微凉的大理石台面，让他不由自主地在黑泽臂弯里轻颤了一下。
（删减，见评论）
“……对不起，我太失控了——”
“等等……！”
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后撤的趋势，安达无处可依的双腿好像能够自主一样紧紧追追随着黑泽的腰身而去。
……完全荒唐、根本荒唐，这种时候我在做些什么啊？明明他们直到午后才刚从床上起来，正想着“做点有意义的事吧”而打算一起做顿晚饭不是吗？
（删减，见评论）
“……黑泽？”
薄薄的嘴唇快要咬到泛白失血了，黑泽的每一次吐息都热意鲜明。
他那抹煎熬的微笑居然让安达觉得非常熟悉: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乱动了……”
一边如此沙声抱怨着，黑泽一边把额头抵在了满脸懵懂的安达肩上，很久、很久，浑身的战栗都没有能够平息。
4.
不去哪里也可以，不做什么也成立。相恋后的第若干个周末到来以前，安达也曾小心而犹豫地询问黑泽关于假期安排的建议。像黑泽那样的运动健将，怎么想都适合穿着帅气的polo衬衫在阳光下挥舞高尔夫球棒，再不然就是挥洒着汗水在欢呼声中带球过人吧？偏偏安达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懒惰宅男，除了躺在被窝里看看番剧、翻翻漫画，暂时没有发展其他志趣。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到了心事根本无处遁形的境地，安达真的好想学那种一辈子在丈夫面前化妆的家庭主妇，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粗笨和自卑就好了……
“怎么啦？”
“……嗯？”
彼时是在周五晚间，淋浴后的黑泽打湿了刘海，平时都精心整理好的精英发型突然变得孩子气了很多。光是瞥上一眼，就害安达完全忘掉了自己原本的思绪。
“一个人在想些什么……露出那种可爱的表情？”
一边说，那个散发出湿漉漉的柔和的男人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去。
“……什么可爱啊……”
没有人这样形容三十岁的成年男人吧，靠不停眨眼来掩饰害羞的安达垂着视线如此抗议。
“只要你在这里，安达。”
没有征兆地，黑泽的神情忽然认真起来。仍然散发湿度和热意的手指，顺着安达的发梢缓慢抚摸到了低垂的脸颊。
太熟悉了所以让人恍惚，安达心中像被扎了一箭那样醒悟到，这个动作一定让他们两人回忆起了同一件事。
“……只要你在这里，安达，我哪里都不去，我什么都可以。”
听见那句话了但却好像没有听懂，即使没有听懂也会觉得心痛。被黑泽抚摸脸颊的安达缓慢抬起了视线，一眨也没眨地回应着对方的眼神，轻轻地，缓慢地，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5.
“黑泽你……以前都怎么度过周末啊？”
没有逻辑，不合章法，方寸大乱的动心好狼狈，觉得自己这样很丢人的黑泽紧紧把脸埋在安达肩上；忽然之间，他感到安达的手臂环住了自己。
“以前我就一直这么想来着……虽然是同期，总觉得你工作起来一定很有一套，聪明又高效，完全不需要周末加班的吧？”
好像算是这样吧，觉得自己正被夸奖的黑泽低头小声地笑了。安达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好和正在自己背后轻抚的双手一样温柔，一点一点地抚平他心脏揪紧的每条褶皱。
“所以说……像你这样的人啊，应该连周末都过得十分充实吧。一定在自己读书进修，不然就是健身锻炼、研究厨艺什么的。就算你说没有，我也不打算相信……”
压根没有给黑泽回应的机会，安达一边说一边悄悄地伸出自己悬空的小腿，像是有点怨念又像在调皮捣蛋那样轻碰着黑泽的腿。我确实有做那些事没错，可我想要变得迷人耀眼的初衷却是因为你，这些我的心眼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慢慢发掘。如此想着的黑泽保持了沉默没有插嘴。
“……而且……一想到你的过去……我就忍不住在想，黑泽你这么会做饭，一定有做过给谁吃吧……”
但随着安达的声线越来越低，黑泽的眉毛却逐渐挑高了。
“不，倒不如说……排着队给你下厨的人应该都多不胜数吧……比我这种人，要体贴的、要精致的、要优秀得多的人……”
一直低着头的黑泽忽然抬起脸来，夕阳的暖意透过雾面玻璃的和百叶窗隔的过滤，光芒流转地照进他因为吃惊而放大了的棕褐色瞳仁里。他犹豫地启唇说:
“难道说安达你……”
是在吃醋吗？没敢奢侈地问出这种问题，背对着光、脸红得很不明显的安达立刻打断了他: “总之你先听我说完……”
叫对方安静听他说的人是他自己没错。看着黑泽那样满脸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地盯紧自己，安达的嘴唇一开一合地又忽然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好了。
“我……是想说……”
嗯？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听他表露心声的黑泽，没有犹豫地为他倾注了无人能比的关注与爱意。觉得黑泽那几不可察的一声“嗯”好像比亲吻表白还要让他触动，安达几乎是在转瞬间热了眼眶。
“……我是想说……”丝毫不知道自己鼓起勇气表达自我的表情对黑泽来说有多动人，安达颤抖着嗓音吸了吸鼻子，“不论你的过去有些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别人欣喜动情的那些事，或是为了我撕心裂肺的那些事。悄悄愧疚着的安达没有把这句话展开解释。
“……那些统统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用再回头看了。”
他定定地看着黑泽缓慢涌起泪光的眼底。怎么办呢？黑泽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外貌，可是安达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样的他非常美丽、非常迷人，像是琉璃一样脆弱，又像钻石一样坚定。
不论如何，这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里面只能装着我吧。如此默默想着的安达如同梦呓那样吐露了心声:
从今往后，请你只用注视着正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的我，就可以了。
6.
冷静条理，方寸规矩，井井有条的人生和克己复礼的压抑。
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为你把那些统统丢掉的感觉，非常好、好极了。
7*.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Velonica 2020/11/20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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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第七集后神思恍惚，今天拼命努力做的工作然后趁在飞机上的时间打出来的小短文，想着“要写笨拙的挑逗与狼狈的心动”而创作的故事。
好像没什么逻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发微博开玩笑说“这是亲妈嫁儿子所写的嫁妆”，其实我真正的心愿是希望今后的黑泽忘记过去的苦恋，无拘无束地去爱和被爱。
愿无岁月可回头，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