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与你没牵连”

 

【舟渡】碰瓷

*时间线是在这两个人的暧昧期

*你想象不到双向暗恋能有多甜


By Velonica

 

1.

 

也许他一直期待着有个人能够撞上他,这样他就有理由丢掉自己一直紧紧捧着的东西。

 

 

2.

 

谁也说不清楚最一开始是谁先露出马脚的。

 

 

费渡的食指和拇指反复在材料的页脚摩挲着,用不上一会,纸张的边缘就皱起了。今天骆闻舟办公室的空调终于调高到了25度以上,这也许可以用来解释他一反平常的心烦意乱。

 

虽然,最开始是他一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骆闻舟就开了口——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里有点突兀,沙沙的好像带着电,让费渡心里一跳——

 

“冷吗?”

 

“.…..嗯?”

 

“冷就泡杯热茶去。”不管是声音还是动作都无比自然,骆闻舟起身伸了个懒腰,顺势走到费渡的办公桌边上,把自己的马克杯也递给了他:“也给我倒一杯。”

 

“.…..”

 

费渡顿了两秒,还没开口嘲笑人民警察的官僚作风要不得,骆闻舟忽然毫无征兆地一个俯身,直直地朝他逼近过来——

 

体温,烟草味,男人伸长手臂的时候顺势绷紧的衬衣,身体之间急剧缩短的距离。

 

 

“躲什么?”骆闻舟看费渡发愣,自己也顿了一顿,笑的时候露了牙齿,看着真是不合时宜地开朗,指了指费渡背后的空调开关,“我帮你调个温度。”

 

仅仅因为这些就要败下阵来吗?费渡忍住了抽一下自己嘴巴的冲动,抬起头笑得眼睛弯弯:“骆队今天真是殷勤啊,那劳驾再帮我倒杯茶吧?”

 

“哎你这兔——”

 

“热的。”费渡手撑在侧脸歪了歪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笑脸一定好看得要命,“谢谢。”

 

 

3.

 

“烦什么呢?也没什么案子给你急成这样。”

 

陶然拎着两罐啤酒到顶楼抽烟处的时候,骆闻舟果然一个人靠着墙在对天花板发呆,手里还拎着一个马克杯。

 

“怎么……你专门备个杯子装酒啊?”

 

“去你的。”骆闻舟笑着拐了他一胳膊,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了:“这是费渡的。”

 

陶然眉头一挑,虽然他心里并不是真的意外。刚刚骆闻舟发微信让他带啤酒上来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答案。

 

“实习生现在都能使唤上我们队长了?”陶然嘴上避重就轻,心里觉得有意思得不得了。要在以前,骆闻舟和他聊起费渡,可不是现在这种氛围。

 

“费渡到底谈过几次恋爱啊?”

 

“.…..”陶然差点没被嘴里的一口酒呛到,“你说什么?”

 

“你不是跟他熟点吗。”没理睬陶然的过激反应,骆闻舟居然满脸的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似乎还有点懊恼。

 

“不是,那我也不能知道这个啊……”陶然忍不住哭笑不得,这恋爱都还没谈成,怎么他们堂堂市局大队长的智商就下降成这样了,“你不会以为费渡还能找我倾诉青春期恋爱的烦恼吧?”

 

“……靠,差点忘了。”骆闻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毫无征兆地给了陶然一个拐子,“那臭小子光冲你献殷勤来着。”

 

“嗯。是。你没有。”陶然顾不上第三次被偷袭的风险,飞快地回了一嘴。

 

“我发现了,你这家伙今天就是来看我笑话的。”骆闻舟一脸看阶级敌人的横眉冷眼,“下楼写报告去!小心我记你旷工。”

 

“哎哟哟哟,我怕死了。”陶然没忍住哈哈大笑。其实自从骆闻舟把主意打到了费渡身上,他不止觉得有意思,也觉得轻松不少。他们从大学就是无话不说的朋友,现在终于才能又敞开心怀地像从前那样聊天,“有什么烦恼你倒是说来听听啊。看看你的情敌——也就是我——会不会有点头绪。”

 

骆闻舟把手里啤酒罐捏得咔咔响,盯着陶然得意忘形的嬉皮笑脸沉默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陶然都不忍心提醒他烟快烧手了。

 

 

“.…..我就是觉得,不应该啊。”

 

终于松开紧咬的嘴唇时,骆闻舟的眼神重新回到了天花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那个纯情的反应算怎么回事啊……”

 

 

不管怎么看都是在外面瞎玩过的放荡公子,长着一张好像生来就要辜负别人的脸,撩人功力能够考级的情场大师。

 

就为骆闻舟忽然靠近了他几米,居然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呆住,无害地瞪着眼睛,加快了呼吸,不安地用手指摩挲着A4纸——

 

 

一副他好像也在偷偷喜欢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我大概知道了。”没听见细节,也不太想听细节,陶然心里已经有数了。骆闻舟这幅荷尔蒙上头的样子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他再三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提醒一下骆闻舟:“像费渡这种人吧,你别看他看着好像特别好搞定……”

 

“我没觉得。”骆闻舟机械地插了句嘴。

 

“……实际上吧,你朝他走一步,他不逃已经算是好的了。”陶然强撑着把话说完,拍了拍骆闻舟的肩,“人家弹恋爱不是你走一步,他走九十九步吗?要是碰上费渡呢,一步也别指望他朝你走就对了。”

 

“哎。”小兔崽子真是架子大得可以啊。骆闻舟听陶然这个形容有一点气笑了,勾勾嘴唇说:“成吧。他这眼镜腿儿似的身板,就算逃又能逃多快。”

 

 

不就一百步吗?我这次还就走定了。

 

 

4.

 

费渡没想到让骆闻舟倒杯茶居然能把个活人倒没影了。他借着和办公室其他小姑娘打情骂俏的机会把外边警员的格子间都快绕了一圈,愣是哪里也没看见骆闻舟的身影。

 

横竖不能倒杯茶倒出生命危险吧?直到下班时间,费渡的材料整理还是毫无进度,那张被他揉过太多次的纸,最后光看一眼页脚就让他心里烦躁,被他拿去碎掉重新打印了。

 

 

骆闻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和这种人开玩笑,本来一直是费渡众多恶劣的爱好之一。

 

可最近,他似乎越来越有逐渐笑不出来的趋势。

 

他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引火烧身,似乎回忆不起任何一项具体的事件,可脑海却又填满了多余的细节,丰富到了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地步。是哪次靠近血腥的现场骆闻舟拦过他一把,哪天的傍晚骆闻舟突然问他有没有吃饭,哪一回他们在燕城的马路边见面,那个骑二八自行车还能嘚瑟的人扬言要做好事载他一程。是某次碰到了对方的手臂又赶快松开,某次眼神交汇让他脉搏加快。

 

 

全部都只是,一些很小的事。半透明、隐蔽的线头。在很黑的夜里回想起来才发现隐隐发亮。好像顺着拉住那根银线,就能解开他心里一直紧紧包裹的什么东西。

 

好像一个邀请。一个机会。

 

一个试探。一个想象。

 

一个正在等他开口回答的问题……

 

 

“稀罕啊,费总今天停车这么规范了?”

 

费渡浑身一个激灵,骆闻舟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SUV外,扒着窗户正挑眉看他。

 

“愣车上干什么呢?等我给你端茶?”

 

“.…..”今天着实被骆闻舟吓了好几回,费渡简直有点想翻白眼了,“骆队还记得这茬啊?这速度,我还当是开水给您烫伤残了送医了。”

 

“.…..你还找我来着?”这回换成骆闻舟睁大了眼,“车门先打开。”

 

“自恋也要有个分寸,骆队。”

 

明明对方的神色不像调情倒像真的吃惊,这点表情反而把费渡搞得愈发烦躁。最让他烦躁的莫过于——就算这样,他居然还是下意识地乖乖给骆闻舟开了门:

 

“现在都下班时间了,到底找我干什么?还不赶紧骑您那辆威风凛凛的二八做好事去?”

 

“你小子真能记仇啊。”骆闻舟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是那种让人火大的爽朗:“我倒是想,主要是手伤了。”

 

“.…..你还真烫伤了?”费渡先是一愣,紧接着嗓音顿时吊高了好几度。

 

“是啊。”骆闻舟笑眯眯地把手伸给费渡看,表情就跟自己刚中了彩票似的,一字一顿地强调说:“都怪你哦。”

 

费渡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一惊一乍容易摆布的小孩子,平时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明把戏这会却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望着骆闻舟的手,居然真的忍不住凑近去看,连要嘲笑两句都忘记了。只是没看两眼,他就突然又变了脸,猛地打开骆闻舟的手:

 

“骆队,你真把我当傻子耍?这是开水烫的吗?这不就是烟灰给……”

 

“烟灰烫的。为什么会被烟灰烫着?因为分神了。”

 

“所以呢?”费渡眯起眼睛歪了歪头,下一秒他就准备一脚把这个厚脸皮的骚扰狂踹下车去了。

 

“我为什么分神呢?”骆闻舟不着急不上火,脸上还是挂着平静又欠揍的笑,不退反进地逼近费渡的脸。

 

“我他妈的怎…….”

 

粗口才刚忍不住骂完,费渡忽然像嗓子被人掐住了似的失了声。

 

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十几厘米的空隙,眼睁睁看着费渡像缺氧似的说不出话来、呼吸加速,骆闻舟的嘴角快要忍不住咧到耳边了。

 

不逃就不错了,一步都不肯走?我看好像不见得嘛。

 

 

安之若素地拉过副驾的安全带给系上,骆闻舟指了指自己脚边他刚买的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宣布说:“手烫伤了,就开不了车,还洗不了菜,沾水就疼。我听说费总最近刚考上燕大的研究生,洗菜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费渡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愣是半天没能接上话。他刚刚那个心虚的沉默已经标志了他今天关键性的战略失败,现在脑海里简直都能看到骆闻舟兴高采烈地撅着蹄子挥着旗子往他心里的城池攻占。

 

他实在很想用一句“那又关我屁事”结束今天这场浩浩荡荡的尴尬,可回想起骆闻舟那个不请自来、到他家给他做了饭菜的傍晚,他愣是一个带刺的字都没法再说出来。

 

“骆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费渡正式宣告了战败,伸手打杆启动了车子,“请教一个法律问题,现在碰瓷的都怎么罚啊?”

 

“.…..嗯?”骆闻舟春风得意地快要哼上曲儿了,一时没顾得上搭理费渡的垂死挣扎。

 

“碰瓷的。”费渡字正腔圆地说,“职业碰瓷的。惯犯。厚颜无耻的那种。”

 

骆闻舟愣了几秒,猛地像被人挠了痒痒一样大笑起来。费渡本来臭着一张脸在开车,硬是被骆闻舟这笑声传染得破了功,嘴角僵着要笑不笑的,匆忙转头假装看了一下后视镜。

 

夕阳的光线远远地靠后视镜折射里氤氲到他的脸上,傍晚的风里丝丝入扣的全是舒心和清爽。

 

 

费渡别着脸望向窗外,忽然听到身边骆闻舟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犯人吧,一般罚一辈子。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敢不敢逮捕他?”

 

 

5*.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Velonica 2019.04.0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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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直不相信会有限流,直到我发现真的有发文半小时阅读量一百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重发了一次...唉。


“也许他一直期待着有个人能够撞上他,这样他就有理由丢掉自己一直紧紧捧着的东西。” 

 ——西蒙·范·布伊 《爱,始于冬季》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非常适合费渡。爱情骗子骆闻舟赶紧碰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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