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与你没牵连”

 

【原耽】口剑腹蜜(三)

*不开心的事情太多,写点甜丝丝的剧情让自己开心开心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超主动。


7.

 

【对了,你问叶少?我知道啊,人长得挺帅的。】

 

看到屏幕上弹出这个回复,按照我平时的性格,这会应该翻上一个堪称才艺表演的完美白眼。

 

但我不能欺骗自己。我从来都不欺骗自己。那个瞬间,一种难言而微妙的在意像细菌感染一样俘虏了我,让我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都升高了。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复了一句:【有我帅吗】

 

【哎】

 

豆皮回复得也很快,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对着手机露出笑容的样子。

 

【你这属于可爱】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字眼,像读着外星语一样瞪大了眼睛,同时,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居然真他妈的有点烫。

 

【……哪有这么形容男生的】在这种敏感时刻,最关键的谈话技巧就是不要犹豫,我飞速地往对话框里打字,【你不会也是叶少青的粉丝吧……】

 

【怎么可能】屏幕那头的豆皮,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自如,还是和我一样善于掩饰,同样回得不假思索,【你一个人的比赛视频就够我盘了】

 

 

我内心升起一股别别扭扭、莫名其妙的烦躁。

 

真是微博刷多了,闲的……我脑海中转瞬而逝的千万条思绪里,居然有那么一个瞬间,被这个“盘”字触动了。哪怕我非常清楚,“复盘比赛”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意组合,这个“盘”字不可能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意思。

 

 

和叶少无关,和豆皮也无关。让我烦躁的是我的这种,荒谬而又精确的敏感。

 

 

【好好休息啦】

 

明明不过是几个文字罢了,从这2D的图像里,我似乎能想象出来这个从没有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带着笑意安抚我的语气。简直就像有一只宽厚的手掌在我头上抚摸那样。

 

【晚上加油,我会全程给你打气的!】

 

【好。】

 

我打完这个字,飞快地退出了聊天。大概两三秒以后,又再三点开这段对话,心烦意乱地确认了几眼。

 

明明我也只是,给出了再寻常不过的回复。但不管怎么看,总觉得似乎最后答出“好”这个字的自己,有一种能被对方一眼识破的仓皇和慌乱。

 

是啊。因为我事实上,就是莫名其妙地,因为关于叶少青的这段话题,产生了我根本无法解释的仓皇混乱。

 

 

不记得是在哪本书里说过的,说这个宇宙里的万有引力其实有一套自己的运作逻辑,两个人的相遇不是巧合这么简单,是整个世界里各种各样的心有戚戚合力把他们推到了一起。

 

通俗来说,可以理解成怕什么来什么。或者说是墨菲定律。随便他妈的什么吧。

 

 

当我在贩卖比赛周边的摊位兜圈、想要清空一下头脑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一个我不想承认、但的确熟悉得致命的嗓音——

 

啊啊,我心里拖长声音叫了一声,我投降了。这位墨菲大师,素未谋面,不过您实在牛逼。

 

“恭喜学长!虽然舟车劳顿,不过首战十分顺利!”

 

我浑身僵直地回过头去,正在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花痴相的校园记者。

 

“没有的事,比赛才刚开始,还要继续努力”

 

而回答提问的正是那个,大概半小时前,还在我脑子里上蹿下跳一刻不停的混蛋。

 

——我心里装着事,独自出来散心,也就是看着周边摊位里这些本子明信片什么的有点兴趣,才转悠到了这个位置。可我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我背后几米远的位置,叶少青正在接受比赛记者的赛后采访。

 

我在当下做了一件毫无必要但又无法忍住不做的事情:猛地拉起了卫衣的帽子把脸挡住。

 

——妈的。让人看到我津南小豹子偷听燕北叶少的采访,那他妈成什么了。我强作镇定,假装浑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寻常似的,装模作样地翻动了一下摊位上的本子,作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准备溜之大吉。

 

“那么,这次比赛您最期待哪支队伍的表现呢?”

 

脚还没迈开,我整个人忽然一顿。

 

“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个叶少青,要是闭嘴不说话,看着还蛮有个正经模样的,可但凡一开口吧,腔调里那点风骚撩拨的笑意真是怎么听怎么欠揍。

 

“哈哈……”采访的小姑娘被撩得五迷三道的,傻笑的那个劲儿我都替她难为情,“说的也是,燕北大学和津南大学是众所周知的劲敌了……那叶学长有没有哪位看好的辩手呢?”

 

“除我以外吗?”

 

——呸,亏你还问得出口,臭不要脸。

 

“哈哈,是的。”

 

“这个嘛……”

 

在叶少青即将开口的那个瞬间,我猛然萌生了强烈的、立刻离开的欲望,但我两只脚像是粘了502那样,牢牢地长在了地上。

 

“津南的金牌三辩林子丞,是我最看好的辩手。”

 

……

 

去你妈的墨菲定律。

 

 

“哦?叶学长看好林学长哪点呢?”好像是嫌我心里动摇得还不够剧烈那样,那个女记者不知死活地继续追问下去,“我们直播间的观众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呢,弹幕都刷屏了哈哈。”

 

什么玩意儿啊还直播?世新辩的一个小破选拔赛,怎么的赛后采访还有直播了??

 

“难道你不觉得,”一想到这个蜜里调油的嗓子现在要描述的对象是我,我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快倒立了,“他比赛的样子特别可爱吗?”

 

我整个人好像渐冻症突发一样,从头到脚都被无以复加的震撼给冻住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应该提早意识到,刚才我没有抓住时机转身就跑,是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

 

就像是希望我能彻底忏悔自己的错误一样,我听到背后的叶少青边笑边冲我问了一句:

 

“你说是吧,子丞?”

 

 

当时我尚且不知情,在摄像镜头中拍下的这段,叶少青抓住我的手、拉我到他身边的直播录屏,最后被全国的辩论爱好者推上了多高的话题热度;我也不知道,就在叶少青的衣领上别着的小型麦克风居然有着那么好的收音效果,能够清清楚楚地录下我和他之间的每句对话。

 

我只记得,他用一股和自己的瘦高身板毫不相符的蛮力把我的手给攥住的时候,我整张脸都被镜头怼着,下意识地摆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与此同时,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凑近他耳旁说了一句: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你看看,”叶少青理也不理我,举起我们两个人牵着的手——准确来说是我被他捏得发红了的手——指了指我,冲镜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他超可爱的吧。”

 

“——啊!!!”

 

后来我还能记得的片段,就只有校园记者发自肺腑的土拨鼠尖叫了。

 

 

8.

 

“真被吓到了?”

 

摄影师和记者都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里,我就像玩皮影戏一样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肢体,竭力摆弄出在镜头前得体礼貌的样子,苹果肌都假笑得有点发酸了。记者后来都问了我什么问题,我现在一个字也记不住。

 

“哎,”和刚才肆意妄为的得意劲不同,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叶少青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点犹豫地拍了拍我的肩,“.…..虽然你可能不信,不过刚刚真的不是故意整你。”

 

“这还不叫故意——”一听到“刚刚”两个字,我像被人掀了逆鳞一样回过神来,伸手就想揍他。

 

“你站的那个位置,镜头早就拍到了。”叶少青随随便便地就接住了我的拳头,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孙子的力气似乎比我想象得还大,“弹幕都议论了半天了。我不叫你,他们只会形容得更加难听。”

 

他说话时的神色非常平静,片刻前眉目里那些不怀好意的微笑,这会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忽然觉得手被他捉着的样子愚蠢至极,匆匆收回手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强行抓住。

 

“你不会还指望我说谢谢吧?”


我骂人的架势都已经摆好了,一时半会刹不了车,说话还是带着冲劲。

 

“晚上比赛加油。”叶少青抿嘴一笑,浑然看不出介意。我心中忽然像被扎了一箭那样,酸酸疼疼地想起来早上豆皮和我说过的话。

 

(叶少青啊——人长得挺帅的。)

 

我再一次到感觉自己的呼吸不太顺畅了。

 

(而你——你很可爱啊——)

 

 

“另外,”

 

叶少整了整自己的西服外套——这该死的花瓶,其他人下场了都换回休闲装,只有他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自己穿着西装很帅似的——迈步打算离开,在我们擦身而过的瞬间,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

 

“刚才的采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定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

 

(叶少挺帅的啊。你很可爱。)

 

(你不觉得,他比赛的样子非常的可爱吗?)

 

 

那种,让我神思恍惚、体温上升、像被可怕的预感攥紧了喉咙一样呼吸困难的,神秘的细菌,就在这个瞬间,疯狂地传染到了我的全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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