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者2/叶志帆中心】开不了口
*我掉进北冰洋cp和叶sir的魅力漩涡里!
*警队爱情故事太好磕了,我狂磕我自己!
*主叶滔,有叶井/井滔,迷人的师徒大三角
开不了口
1.
就是开不了口让你知道。
2.
叶志帆在CIB做到第八年,是放眼整个香港警界都少有的脾气温和,平时对属下宽严相济,没有架子,又好开玩笑,徒弟兄弟亲朋好友,到哪里都是朋友成群。
只是成群的朋友里,几乎没人知道他有过井进贤这个徒弟。
哪怕是对最珍视的爱徒如程滔,叶志帆也很少谈起这段过去,只玩笑说井进贤平步青云,想要攀附的人都要拿号排队,他实在懒得凑热闹。
不谈起,好像渐渐地也就可以不记起。他入行一共三十一年,如果说有什么自信绝对胜过自己的两个徒弟,那一定是忘记的能力。
他没法开口。从头到尾,其实他没有心想要瞒住谁,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起。
他藏起人生里和井进贤有过交集的那几年,像粗心的孩子悄悄藏起自己不小心打碎的花瓶。那些从未诉诸于口的情绪,积淀在他肌肉里像一块长年累月的淤青。
不痛,也没什么了不起。
只是一切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真的不愿自己如此用如此酸楚的方式记住阿井。
3.
不过程滔是不一样的。阿滔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程滔的时候。那天是个细雨如丝的阴天,他在毒品督查科做总督察,偌大的办公室两边都是落地的玻璃窗,往外看去是雨雾缭绕、一片灰沉的维港。
他直属上司带着程滔来找他,说从今天开始由他直接负责做程滔的直系mentor。这个小他整整一轮的见习督察,长相就有社科学生的书卷气,看他的时候乌漆的眼睛温温润润的有笑意,讨人喜欢,而且似乎过于讨人喜欢,一点都没有警司该有的严厉冷峻。
他还在纳闷这个新人有哪里特别,值得他上司明令安排,程滔已经规规矩矩地开始自我介绍。他摆出自己擅长的漫不经心的笑脸,表情温柔地点头听着,冷不防听到程滔最后补上一句:“Sir,我有热敷用的暖水袋。”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笑眯眯的眼睛忽然睁圆。
程滔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肩。
那天乌云压城,叶志帆的办公室连一盏台灯都没打开,因为他不想让人看清自己左肩枪伤复发时,疼出的满额头细细的汗。
阿滔一切都知道。包括他的隐忍,他的伪装,他用来掩饰自己的谈笑风生,他害怕孤单所以才处心积虑的待人温柔。
包括他收藏古董玩具的孩子气,甚至也包括他对井进贤不欲人知的心结。
过几年后他有一次和阿滔开玩笑,问他:“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收你做徒弟?”
“因为你不敢反抗老板命令?”
“蠢啊。”他反手用文件袋抽了程滔后脑勺,“我这么多徒弟,干什么偏偏看重你?”
程滔是多聪明的人啊。哪怕不需要开口,也能让他知道。所以听到这个问题的程滔,笑得很像恃宠生娇的骄纵小孩,笑起来眯缝的眼睛隐隐地闪着狡黠的光,看着既让人生气又让人心跳。
“我知道。”
叶志帆听不出来这究竟是一句回答,还是一句普通的对话,但是程滔伸手揽住了他肩膀,非常准确地避开了他的旧伤。
程滔非常了然、非常柔和地小声说:“好了,我知道。”
4.
有好几年叶志帆都快忘记警队有井进贤这个人的存在了。程滔主动请命到金三角做卧底,他叶志帆一辈子也没有过那么担惊受怕的几年,以至于后来顺利结了案,他还经常半夜惊醒下意识地查看手机。那几年,井进贤在重案组,依稀耳闻他漂亮地handle了几个棘手大案,但听得更多的还是有人在茶水间议论他黑脸冷酷。
一直到那天。叶志帆罕见地在特别会议里翻脸拍桌子,说得口水都干了,就是说不动上级终止程滔的卧底任务。说一千道一万,都只怪程滔自己不要命,害他每句抗议都成了多管闲事。上级甚至反过来指着他鼻子质问:“叶志帆,他是你徒弟,不是你儿子,你真当有权利管住他做一切事?”他实在是气急败坏,总不可能开口说出来他前天半夜听到程滔在电话里中弹之后的喘息有多心痛,最后踹了椅子离开会议室。
没走两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迎面挡住了他。他竖着眉毛抬头一看,是一脸面无表情的井进贤。
黑脸?已经不记得是在哪里听到这个议论了,叶志帆过于惊讶,脑子里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怪念头,井进贤看起来好像确实比以前黑了不少。
“怎么了,为你徒弟?”
他和井进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叶sir”“井sir”这样点头招呼以外的实质性对话。后来叶志帆回忆的时候才反省到,自己那天可能看起来真的激动非常。
可在当场他就听出那七个字背后的情绪。井sir多么冷面无聊的人,说话的时候不比手机里的siri来得有感情,可那句“为你徒弟”还是触电一样在他心里炸出一串的火花。
他下意识地换上了一幅经典笑脸,当他需要防范和掩饰什么时候,他总是潜意识露出那种笑脸。
叶志帆笑得好像没心没肺那样问:
“怎么了,井sir妒忌?”
井进贤戴着厚厚的深色墨镜,只是很快又很浅地笑了一下——他当年还在CIB做叶志帆部下的时候,还没有在室内戴墨镜的臭毛病——他笑着说:“叶sir,只是来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天晚上,叶志帆整晚都没睡。他坐在自己变得更大而且更加空旷的玻璃办公室里,没开灯,盯着外面金光粼粼的香港夜景,手里牢牢攥着手机。
他记不清是凌晨几点了,最后他等到阿滔打来的电话时,对方和他预料的一样开口就是“生日快乐”。要是在往年,他多半会竭力忍着笑假装不在意地张口讨要礼物,但那年他急匆匆地打断程滔说了下去:
“我今天遇到阿井了。他拦住我跟我说生日快乐。”
那边原本声音欢天喜地要给他唱生日歌的程滔,声音突然静了下去。
“阿滔,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年我可以更加坦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所有人都说阿井难接近、架子大,我明明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那样。我知道他有心结没和我说过。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那么爱面子,那么希望付出有回报,那么矫情又计较,如果我当时没有故意疏远他,是不是今天全部都会不一样?
“滔,我这辈子后悔的事情太多,错过的人也已经太多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别让我后悔没有成功拦住你?”
电话那边安静了有一会,沉默得就像手机淹进了深海里。他不知道程滔想了什么办法在卧底这么危险的时期给他打电话庆生,但他知道程滔一定还在听。
好像一个世纪之后,他听见一个很小但是很清晰的声音:
“是不是我活着回来,你就能原谅我没买到你喜欢的那支打火机?”
5.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叶志帆意识到自己其实看不懂程滔。
他眼里的程滔就像井进贤的反面。知冷知热,温暖贴心,执行任务的时候,永远默不作声地收在他肩膀左侧作战的程滔。笑里藏刀、运筹帷幄,只有面对叶志帆的时候,笑得还像少年人一样纯粹,像忠诚的宠物围在主人脚边的程滔。
那样的程滔,居然会有一天,把他掏心掏肺的恳求置之不顾,坚持在金三角卧底到最后交战也不肯撤回,杀红了眼一样发疯地作战。
当年的井进贤有心结,有执念,有他直到今天都无法参透的苦衷。他想不到,程滔也一样。
“师傅。”他永远也忘不了程滔那么叫他的声音。那时候程滔刚从加护病房出来,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一天的时间,浑身遍布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伤口,声音抖得像风中树叶一样,罕见地管他叫师傅而不是叶sir。
他说:“师傅,我也有…很后悔的事,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人。”
我知道你会知道我的,就像我知道你那样。
6.
为什么不开口让我知道?
哪怕只是简单一句也做不到?
7.
叶志帆自己才刚入行的时候,他的师傅就跟他说过,太感情用事,做不好警司的。他一直记着师傅的话。别人在社会摸爬滚打抹平棱角,他在警界三十来年,做的事却是涂脂抹粉,粉饰脆弱,粉饰动情,粉饰真心,粉饰寂寞。
做警察,哪来的知无不言。各人揣着各人的隐秘,挺过各人的煎熬罢了。所以他从来没有怪过井进贤,如果说真的要怪,也怪自己没有至少做些争取。
他不怪别人的粉饰,也用不着别人看懂他的粉饰。程滔出现之前,他一路也混得很好。人缘佳,业务强,平步青云,办公室一间比一间大。
他在病房握着程滔绑满绷带的手,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蒙住的不止是这只手还有这颗心。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程滔面前哭,哪怕竭力克制得身体都发抖了还是阻止不了泪水涌出,一颗一颗渗进程滔的纱布里。
原来是这样。我到底还是做不好一个警司。
他忽然很想见一见自己三年前就已经殉职的师傅,想和他说一声抱歉。他意识到,他师傅那么多年耗尽心血栽培这个徒弟,也许到底还是白费努力了。
8.
多傻啊。感情用事。
他感情用事,所以阿滔不听他的指令也要回头去帮阿井的时候他气愤得下令让直升机撤退;他感情用事,所以听信一条无凭无据的短信去长沙湾熟食市场找他心急如焚日夜想念的徒弟;他感情用事,所以就算知道阿滔对他大吼“走啊”意味着什么也绝对不肯离开。
他白费努力。他感情用事。他愚蠢至极。
他只想听程滔说。他要程滔亲自开口,让他知道。
哪怕知道那句话的代价是不能再活着做一个好警司。
9.
对叶志帆来说,值得了。
他错过了一个井进贤,拥有过一个程滔。
他一生只有一个程滔,一个什么都知道、都理解、都守护他的程滔。
死在程滔怀里听他的坦白,他这个失败的警司的一生,已经非常好,非常值得了。
10.
就是开不了口让你知道。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让你笑。
你对我有多重要——至少现在,我不会后悔,自己没有让你知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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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国的飞机上看的《使徒行者2》,深深迷上了配角的叶sir,最后叶sir揪着阿滔的领子问他:“你是不是在行动”,然后抵着额头死在他怀里,滔痛哭流涕地抱着死去的叶sir对他坦白说“是,我是”,这个画面我看了三次。
我在北冰洋,我产粮,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