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人质(二)
*正剧向/剧情流/悬疑题材
*长篇未完结,(不到一)周(就会)更
*真的是HE
*前文:人质(一)
6.
"骆叔叔!"
一个清脆的童声忽然落入我耳中,把我从过激的神经质状态一下子拉扯出来。
"——骆警官,谢谢您救了我女儿!"
我惊魂甫定地回过头去。一个双目含泪的陌生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脚步匆忙地往我这里跑来。眼见她像是要跪在地上,我赶紧回过魂来,上前扶住。
“谢谢您,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们家媛媛……对不起,听说您就为救这帮孩子病倒了……我一直想找机会去亲自谢谢您,今天终于见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孩子妈妈已经哭得泪如雨下,又是要鞠躬又是要跪,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您先别激动……这本来都是我们该做的……”
我不知所措地安抚着她,可无端的悚然却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心头。
“您……孩子……是什么时候……”
我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吐字都在急速升压的精神挤迫下变形走音。
“叔叔你忘了吗?是我打的110,找你来救我们……”
小女孩抬头看我,伸手扯了扯我的风衣下摆。她这一扯像拽住了什么开关或引线,把无数压缩的声音和画面猛地都释放出来。
电话、踩到最底的油门、忙音、救命、未接电话、吼叫、急刹车、叔叔救我——
“谢您救了我。”
——叔叔救我!!!
“谢谢您救了她……”
——师兄,不必救我。
恍如噩梦初醒,我无法自控地大口呼吸起来。汗水落入眼睛,一切都酸痛地模糊起来。等终于再次看清,才发觉这原来是场梦中梦。
环环都是噩梦。
7.
还是十几岁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探秘,闯什么没人居住的老宅,阴湿黑暗的桥底。大概那原本就是个热衷作死的年纪,受冒险欲撺掇,觉得猫有九条命,被好奇心害死几条,应该也不算什么。
亦步亦趋,沿着自以为是的线索,屏息着往幽深处去。
后来做了刑警,成天勘探一线现场,有一天忽然顿悟:未知之所以迷人,是因为50对50,一半可能会出现的惊喜。假如魔术师的手帕换了恶臭的裹尸布,还有谁会好奇心作祟,非要把它揭开?
可我到底是没得选择。即便浑身汗毛倒竖,每一个会思考的细胞都在抗拒,抓心挠肺般惊恐——
我还是,还是一定要,把它揭开。
不为好奇,是为我相信,哪怕只有千分万之一,深藏在丑恶里的,一定还有星星点点的温热的人性。
——抓着手上的住院记录,我恍恍惚惚地停了步子。这一刻我疲惫得像只刚从车流中闯过的野猫,只想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合眼休息……
我抬起头,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百疑千虑的年轻男孩,就站在我面前,招魂夺魄的一双桃花眼此时只剩了愣怔,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
“师——”
从他口中吐露而出的,只有一个气声的、短暂的音节,轻忽得好像一个错觉,那一瞬间,毫无来由的酸胀偷袭了我的眼眶。
说不清为什么,我好像是想落泪了。
8.
“……骆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他飞速地改了口,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就像站在一个过深的泳池里,我要很努力地踮着脚,才能不被这莫名的情绪灭顶,“我正打算回家…….”
一晃眼间,我陡生错觉,眼前的年轻男孩好像忽然红了眼眶,望我的目光像滚烫的铸铁,落在我皮肤筋骨上,刀削斧刻般地疼。
“那好巧啊。”可他很快地笑了起来,还是那么完美无瑕的客套,“我正准备去喝杯咖啡,骆警官要不要一起?”
我好艰难才冷静下来,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人就是我苦苦找了几天的线索,连名字也没留一个给我的关键人物——
我浑身解数还没使出一招,而他居然就这么自己送上了门来?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我强迫自己生了锈的头脑工作起来,这男孩穿了一身居家风格的休闲装,手里还拎着垃圾袋,怎么看也不像他嘴上说的“正好要去喝咖啡”。我四周望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胡乱走到这个居民小区附近来——
在他背后,他刚走出来的这个楼梯口,大门还没关好,空隙里有什么分外扎我的眼。
那是一个……闲弃的......猫爬架?
“骆队?”他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挡在我面前,“走吧?”
9.
“骆警官,我……”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才一在咖啡厅落座,我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口。侍应生似乎被我这警官申犯人的威吓劲吓了一跳,快速放下餐牌走了。
“骆警官贵人多健忘啊,”男孩似乎也有点吃惊,但脸上还是风度翩翩地笑着,“不过我也正想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叫周……”
“我查过住院记录,你出事的那天,根本没有叫周望的病人住院。”
“没有吗?”他愣了愣,“我叫周忘,是……”
“守望的望吗?”我寸寸紧逼地追问。
“.…..是忘记的忘。”
他只是眨了眨眼,就轻松地把我击退。在我呆滞的几秒钟里,他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客客气气地递到我眼前。
“您大概是听错了,我哪敢对警官说谎呀。”
不用看,我知道这张证件上,一定如他所说,端正清楚地印着这两个字。周忘,遗忘的那个忘。
“不过,之前有一件事骗了您,要跟您道个歉。”
我猛地抬起头来,只为他这么一句话,瞬间就心脏发紧。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赛车手。”他温吞平静地笑着,“那天在城西,是陶警官担心您,打给我,让我跟上你们的。”
“陶然……?”我紧张得手指都蜷曲起来,就知道陶然这兔崽子有事瞒我。
“我是陶警官的追求者。”
他波澜不惊,字字清晰地说着:
“已经……很多年了。”
用了动动手指那么丁点大的力气,他随便几句话,就忽然翻转我所有的揣测和猜疑。
“那你这伤……?”我还是不肯放弃,抓紧了最后一丝诘问的机会。我们坐在靠窗的卡座,光线充沛,我清清楚楚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烧伤,从侧脸一路斑驳地爬到领子里面,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大的创口。
那伤口颜色还很淡,新生出的皮肤透着隐隐的粉。他如果敢说这是什么小时候的胎记,我绝对不会相信。
“骆队,”他忽然有些嗔怪地笑起来,“您这架势,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犯罪嫌疑人了……先点杯喝的吧。”
他把餐牌推到我面前,食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我的手背。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轻佻地对我眨了眨眼。
“——再说,烧伤不妨碍追对象吧?”
我被他望得一怔,身上像猛地过了电一样发麻。见鬼……陶然这祸水,钢铁直男一个,还要祸害多少含春少年的芳心才够?
等等……我刚才为什么要说,“还”?
上一个追求陶然的年轻男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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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更新√
本来是周更的,真的就是随便摸个鱼,摸着摸着就.....
每一处情节都是有因果的!
今日无奖竞猜:为什么骆队会自己走到目标嫌疑人门口?
(周忘:我连自己都敢骗,骗个警官,呵,不在话下)